士人的胎性：贫孤默老，饿寒精粹

聊这个，容易引起歧义。但这确实是一类人。

1、

唐末出了一个黄巢，把华夏门阀打成破烂的混世魔王。

他家是贩卖私盐的贩子，有点钱没地位，但家世都喜欢读点书。据说有一次当地文人会诗，轮到黄巢的爷爷赋诗，水平有限，卡词了，于是五岁的黄巢抢了一联：“堪与百花为总首，自然天赐赭（zhě）黄衣。”

这诗好不好？

好。

但有反骨。

——百花总首就是百花之王，赭（zhě）黄衣是皇帝御衣。

大伙起哄让这孩子现场再写一首，黄巢就写：

飒飒西风满院栽,蕊寒香冷蝶难来。

他年我若为青帝,报与桃花一处开。

——菊花开在秋天，天气寒冷，蝴蝶蜜蜂就很少见了。黄巢说自己如果成了天帝，就让菊花与桃花一起开。

这诗好不好？

已经不能用好或不好来说了。因为在古代，这诗的心境太反骨仔了。

黄巢还有更著名的诗：《不第后赋菊》

待到秋来九月八,我花开后百花杀。

冲天香阵透长安,满城尽带黄金甲。

我们且不去考究这是不是黄巢五岁写的，重点说这是一类人，天生性格倔强果敢。

这是一类人的胎性。

胎性这点灵光，是生而有之，终生不变，是一个人之人生的主线。

2、

以前洪金宝演过一个文艺片叫《八两金》，在那个物质贫乏年代的南方，他身上老带着沉甸甸的金饰品，有一句名言：男人身上如果没有八两金子，还叫什么男人呢？

后来，他喜欢的表妹出嫁，结果他把压身家的金饰融了，打了一副金项饰，在开着拖拉机送表妹出嫁时，随手递过去，祝她新婚快乐。

表妹惊讶的无语了，半天后才清淡淡地问了一句：“那你自己呢？”

洪金宝说：“新娘子身上如果没有八两金，怎么叫新娘子呢？”

这也是一类人的性情、胎性。

3、

你看洪金宝这种纯直男、真男人的这种腔调，代表着一种敢打敢冲，粗犷藏细腻，对于人生有果决的状态。

很有道理，对不对？

男人都应该有这种性情，对不对？

可这世上有很多种胎性、性情。

比如文人、士人这种，也有纯直男、真男人。

可你想想，若他随身带着八两金，就不合这个腔调、性情。

好，说到重点了：

那文人、士人的胎性是什么？

贫，孤，沉默，老气，志业精粹，学问贯通。

笔者能画出这幅画，但很难解释这幅画味道在哪。

还有两个点，更难解释：

一个是饿，这个饿，不是穷的三餐不及。而是生命生活状态不能吃饱。腹饱则庸浊；

一个是寒，这个寒，不是大冬天冻的索索发抖。而是生命生活状态不向人中去，不向热闹中去。他天性想走进山，想走进水，想走进森林，想走进那个静谧凝重又内涵无限生机无限的所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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